DIR EN GREY




Vocal
Guitar
Guitar Die
Bass Toshiay
Drum Shinya










01.30 Shinya (MINERVA -輪郭-) New
01.12 22 眾多興趣的小學生 (音楽と人-薫の読弦) New






京 × overseas

        




DIR EN GREY會給人強烈印象的因素其一,就是京這個男人的存在。雖然他所站立的位置一般而言叫做主唱,但他卻不是這樣稱呼自己。而他會這麼說的原因一旦聽過作品、看過LIVE之後就會一目瞭然。從低音到高音,無法想像如此強烈的聲音所編織出的物語,與他身上自然繪動的藝能表現,這孤高的姿態也是一目瞭然。不過,在每一次的經歷當中完成的形體卻不感到滿意的話,就輕易地將它摧毀也是常有的事。如同他永不停留在當下的性格一般將持續地變化下去。


土屋:京くん的出生地京都,可是日本著名的國際觀光文化都市,生在這麼國際性的都市,有對京くん產生什麼影響嗎?

京:即使我認為沒有,也可能只是我沒有意識到而已吧,搞不好是有的呢。但像京都這樣的地方的世界觀我可是非常喜歡的呢。

土屋:自從旅行開始盛行之後,街上應該很常看到外國人吧。

京:我還住在京都的時候,不太常去觀光盛地,去別的地方還比較多呢。因為我當時還沒有對京都產生像現在這樣的興趣。雖然也不是說討厭,差不多開始讀小學的時候我就不太常去寺廟那種地方。

土屋:我想也是,畢竟就住在附近,反而比較不會想要去呢。那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才對京都的街道產生這樣的興趣呢?

京:應該不是這樣說,在京都時的時間流動是很緩慢的,即使離開(京都)之後我也很喜歡那種感覺。我大概是在1718歲的時候去大阪,在離開(的期間)越來越長,我漸漸感覺到京都與大阪之間的空氣感與人性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所以我才發現我還是比較喜歡待在京都呢。雖然我也沒有因此特別去鑽研之類的,但不知為何我對寺廟的空氣感和氛圍,興趣越來越濃。(年紀大了吧

土屋:離開之後,才重新發現它的魅力所在呢。

京:就算我還住在京都的時候,像金閣寺、銀閣寺、還有三十三間堂這樣的地方我都沒有去過。好像只有非常小的時候去過一次吧。一般人在1617歲不是都會很想跟同學去很遠的地方玩、或是做各種體驗,但我完全不愛運動什麼的,所以我幾乎不出門。好吧就算決定要去好了,但(金閣寺等等)在什麼方向我也不知道,又覺得去了要幹嘛?,一點興趣都沒有呢。所以,京都有什麼樣的魅力,這方面我想我還是一知半解吧。

土屋:那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才愛上京都的優點呢?

京:因為巡迴的關係不就會去很多城鎮嗎? 拿都是鄉下的地方跟京都相比空氣感就是不一樣之外,時間緩慢的感覺也不一樣,在京都,就會有好像回家一樣的安心感……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從小就住在這裡的關係就是了。像日本的恐怖電影我都很喜歡,裡面的感覺跟京都以前建築物的味道很像呢。可能跟這個也有關係吧。

土屋:跟寺廟的氣氛不同,不是那種很光明的印象呢。那麼請教一下有喜歡哪一間寺廟嗎?

京:不久之前我有去東寺呢。雖然我早就知道這個地方,但以前有沒有去過我還真不記得,不知道東寺原來這麼大。本來沒有特地要進去的,只是我去的時候剛好遇上東寺的塔偶爾開放的日子。竟然那麼巧說進去看看好了,結果超棒的呢。什麼!什麼東西啊!?竟然是這種景象!?塔裡面的雕像都長得像鬼一樣呢。三十三間堂的(雕像)也是一堆,我覺得千手觀音做得最棒的那就是那裡了,再來就是東寺,真的超棒。如果遇上可以進去的日子,我還想去呢。

土屋:所以那天的目的不是東寺,只是偶然去的嗎?

京:對啊。剛好回老家的時候,雜誌訪問的地點就在東寺附近,想說來了還有時間就去逛一下。

土屋:想說只是逛個大家都很瘋迷的寺廟而已,結果果然名不虛傳呢。

京:怎麼說,真的很棒呢。但相反的大家瘋迷的地方,我反而不懂也不會特別有興趣。寺廟對我來說,基本上是個我不會特別想停留的地方,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引起我注意……。當然什麼東西都吸引不了我之外,即使寺廟的庭園很漂亮,那也只到漂亮話題就結束了。什麼!這個竟然是人做出來的!?這樣才吸引得了我。到底要花多少時間來做、是什麼樣的人、他是為了什麼等等雖然我有去思考很多事情,但當我一把它們看成鬼的時候我也覺得我是白痴嗎?(笑)。(雕像上的構造)可以看到這麼精緻的地步真的很喜歡,也覺得很有趣呢。而且我有大型建築物恐懼症。公寓那種是不會……簡單來說就是格列佛那種巨大人形,我就會感到恐懼。

土屋:為什麼會這樣?(笑)

京:我也沒有辦法說明得很清楚,我對於那種不是一般大而是異常巨大的東西真的覺得很恐怖呢。光是想像就很恐怖了(笑)。這種病是有名字的,我應該就是得了那種病吧。但是我卻又很有興趣。像中國有利用懸崖邊雕刻出巨大的佛像(我想他指的是樂山大佛(雲岡石窟比較有看頭吧)),我就很想親眼去看一下呢。雖然看到會覺得很恐怖,但會抱著很期待心情去喲。

土屋:我想跟日本比起來,像這種規格外的東西海外有一大堆呢。

京:不過我有興趣的只是建築物,也不會去管這個教會有多龐大呢。所以,到底多大的東西會讓我感到恐懼,我自己也抓不到一個基準。如果想成那是數百個人聚集而形成的巨大物體的話,我就不會覺得特別恐怖。還有我當初即使覺得東寺很棒,但也沒有特別產生興趣,但最近我有興趣的東西越來越多了,有好多想去的地方,有好多想看的東西呢。

土屋:你所說的興趣,可以舉例說是什麼嗎?

京:像是寫真、設計,或者是人親手製作的東西,我現在非常有興趣呢。

土屋:我覺得真的很有趣呢。自己寫的歌詩當然不用說,再來就像對樂團商品的設計產生靈感,甚至到對外面的世界抱有興趣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奇怪不是嗎? 我是這麼覺得呢。

京:走到現在我非常重視要與其他的事物有很明顯的不同之外,像是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的東西,或是原先應有的樣子用自己擁有的利器去轉換它然後表現出來,對於可以看到具體的成效也有所感受感到很開心……。也可以稍為用不同的角度來看。

土屋:這是最近這一年的事嗎?

京:不,這23個月的事情呢。從那之後開始,自己想要創造什麼、想要改變什麼、想要爆發出什麼樣的東西,去感受它然後呈現出來。(2011年年底)去海外的時候,剛好因為一個契機興趣增加一堆,結果搞得時間都不夠用。然後再回到日本之後,我就看見越來越多跟以前著眼點不同的東西。而這個成果第一彈的表現,就是在LIVE上用紗幕圍成一圈把自己困在裡面。

土屋:我在20121Zepp Tokyo有看到,我還想這是特別演出嗎? 京くん就好像在半圓筒狀的繭裡面持續著表演,但我看起來感覺是有什麼奇怪的生物在裡面蠕動……

京:嗯。不過我突然這麼說,大家都很困擾(笑)。即使我腦中描繪出明確的圖畫,但跟身邊的人說明他們也浮現不出來我的意思。我就說就是前面有一個幕布……這個行得通嗎?』『(從台下看你看)不清楚怎麼辦?大家就有這樣的反應。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即使我這麼說,但我也無法很直接地傳達我真的想要的意思。但我還是很堅持反正讓我試一次看看啦!就變成這樣了。所以像這樣的東西我想到越來越多呢,就算無關樂團的事情也有。真的很開心呢,最近。


        在京都出生長大的京,因為去造訪從少年就離自家很近的寺廟這樣的契機之下,而萌芽出新的表現方式。而且,雖然訪問的話題無預警地轉移到他的興趣身上,但在說這段話時京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真的很開心。還有從昨天LIVE上明顯感覺到的變化,也確實證明剛剛那段話。
        但是,人在環境裡會因為既定的趨勢而選擇特定的方向來前進。自身能夠不被任何限制所束縛來行動,應該是身為藝人的理想吧。而所謂的集團藝術,那恰當的平衡是靠實驗與尋找之下得來的。DIR EN GREY除了很適合套用這句話之外, 5個人之間存在著無形的緊張感,強倔的個性持續著將DIR EN GREY的形體塑造出來也是一個事實。
        京開始重新摸索自身應該行走的道路。在這裡提早將這個衝擊性的發言告訴大家。而當中的真意也希望大家能夠細細品味。


土屋:看來從剛剛的對話中,可以聽出自己的心中有接繫著一樣東西,在伴隨『DUM SPIRO SPERO』的巡迴到後半,特別是京くん,可以看見超越LIVE的戲劇性與舞動。我本來以為那樣的表演是經過那段過程之後產生的東西呢。

京:似乎有爆發出什麼東西的感覺,但那個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從以前開始我就經常認為別人已經在做的事情我沒有必要跟著一起做,我只想追求只有我自己才做得到的東西。雖然我的變化一直都很快,但其實(呈現出來的形體)離我真正想要做的樣子總是差很遠,是沒有整個偏離但我感覺得應該可以做得更好,應該會有更大的延伸性之類的,我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呢。不是正正規規在做的。我們的LIVE幾乎都沒有什麼舞台照明,是因為我很討厭,老實說我根本不想把臉露出來。所以我也很常跟經紀人說我希望(會照到我的)照明都不要有,也很常提出我的想法呢。像客席上面的燈也是,還有我舞台前方位置的照明都不要照我的話,我就會像影子一樣看起來只是黑黑的呢。我希望照明是從我後方打或是後上方打下來。但我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不要(竟然回不要笑死我了wwwwwww

土屋:一定會這麼說的吧(笑)。

京:也許臉跟臉上的表情也是很重要沒錯,但現在的我追求的不是那個。但是我想大家果然還是無法理解的吧。就像我們將許多不同元素的精華放入音樂裡面,但在眾多樂團的範圍當中,我們對大眾而言大概也只是被歸到Rock Band的意思一樣。但我真的超想脫離那種歸類。當希望自己的獨創性可以再更多、自己可以做的到東西想要表現更多的時候,之前就會一直在那邊想到底要怎麼做~到底要怎麼辦的,但我後來覺得這樣有點本末倒置呢。所以也就是說,將這種心態全部拿掉什麼都不想站在舞台上的話,反而什麼都有做得到喲。而我這麼做之後出現的就是像那樣子的舞動。憑著當時的空氣感、主歌還有旋律,去感受自然而然去表現出來的東西。結果LIVE結束後就有人對我說你跳得好像暗黑舞蹈耶,你很喜歡嗎?。但我其實連那是什麼都不知道。後來我就有去查,還真的一模一樣,從手揮動的方式到整體的氛圍都一樣。原來這種舞蹈從以前就有人在跳當時衝擊感還滿大呢。但那是我自然而然的舉動並不是我去模仿,所以我也覺得沒有必要因此去改變它就覺得嗯~沒差啦。就像雖然被稱作Rock Band但也沒人居限於這個風格裡面。這樣的話,那我只好再來想想怎麼做才可以有更上一層樓的感覺,所以紗幕就出現了呢。現在跟以前比起來沒有所謂主唱或是音的表現這種架框。雖然我原本就沒有以自己是主唱的方式來講話,只要能繼續表現自我的話,老實說不是主唱也沒有關係呢。如果覺得適合說我是陶土師傅也OK。現在的我就是只會這樣的方法來做。只是最近(這個所謂的手段跟)實際表現出來的東西差距越來越大,感覺得有點不太妙(笑)。但如果這個差距是可以讓樂團變得更好的話,我也覺得沒有差,而且也跟我心中的基準保持水平,所以也就盡情地去表現出來,把想要做的100%呈現出來做不到的話就離開(樂團)這是抱著這樣的氣勢來做的呢(笑)。因為不想後悔,不管什麼樣的理由都無法阻止(這份慾望)。至今還能夠處在這樣的心態裡面,我真的很開心,就跟第一次知道樂團時那種興奮的心情很相近。當初看到樂團的衝擊你不覺得很棒嗎? 就是它了!就是這種認定的感覺。到現在已經過了35歲,我依舊可以味嘗到這種新鮮的感覺。我想能夠這樣應該真的很難吧。也正因為如此,才會如此重要。

土屋:表現的方式非常有很多種,但即使從以前到現在的架框當中來解決所有事情,可是當中多多少少還是會有扭曲的東西出現的時候吧。

京:當然我做的事情因為工作也有錢賺,可是很多事情還是要照著規矩走不是嗎? 所以我可以理解那些規矩,但即使到現在我還是很討厭。

土屋:對於表演者來說,這真的是最大的難題呢。

京:即使同樣是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沒錢拿的也大有人在不是嗎? 尤其是藝術家們。雖然我也曾經覺得金額跟藝術是兩回事,但現在我的想法也改變了。我什麼時候是一個這麼天真的人呢。其實這就只是有沒有人要來評價自己這麼簡單的事情而已。

土屋:只是因為它有名氣,所以創造出來的東西高單價就代表高價值這種誤解也是常常發生的呢,物品真正的價值在當時就已經不存在了。

京:會考量到很多事情呢,假設現在來畫一張畫,可能會花個10天。以一天要花一萬塊來計算好了,10天就花了10萬塊。但實際上你根本也不知道你這張畫值不值10萬元。可能之上也可能之下。但如果你去思考這件事情的話,你根本畫不下去。所以想要畫的時候就畫。只是,如果想到生存這件事情,畫出來的東西就會和與生存這個現實有所隔閡。那麼畫出來的東西(與本質的表現相比)又到底能代表什麼呢? 所以啊,我其實很想關在山上5年(笑)。5年之後在出來,連續唱個一個星期左右,我想那個氣勢會很不錯。到時會不會有人來看我都無所謂。而且這樣還可以維持(想要站在舞台上的)那種飢餓感。這樣的價值觀我想也會跟著改變。

土屋:雖然你覺得任何東西都要透過時間跟金錢,但即使到現在這也不是你的價值觀這樣的意思嗎?

京:以前是從來不這麼想,現在則是偶爾會有這樣的感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會有必須要使用金錢的地方。像是買道具。還有工作,也不過就是為了要口飯吃。所以對於自己想做的事情,到底能夠擁有多少的純粹在裡面呢? 連為了思考這件事情,就會讓我一直想待在東寺呢(笑)。

土屋:今後,我覺得你可能會說出就算不吃飯也沒關係這樣子的話呢。

京:啊搞不好會呢。但我很討厭冷,想要穿溫暖的衣服。

土屋:這樣有點任性了吧(笑)。想待在山上最基本就是要耐冷。

京:但是對寺裡的和尚來說,我想是剛剛好的溫度呢。就像喉嚨的問題(醫生)會說要我早點睡,要過正常規律的生活。雖然我一直都有在注意,但畢竟我待在樂團,根本就不可能過正常規律的生活。像有時候為了唱到自己滿意為止,不知不覺得就已經凌晨45點也是很常有的事。和尚的生活不就是(規律生活)究極版嗎? 每當與自己面對面,我就會陷入非常常時間的沈思。那麼什麼都行來磨練自己一番吧。就這樣一天過一天,發覺自己一點一點地改變也覺得滿有趣的。就算更加辛苦也無所謂。

土屋:對於僧侶來說,全部都是修行的一環呢。我想把這個當苦行的人也是有,而認為這是自己應該要接受的使命的人也是有。佛教的世界裡到達領悟的境界就是這樣的說法吧,也許京くん就是在追求這一類型的東西也說不定呢。

京:我以前曾經說過,像是LIVE,我希望即使我只是站在舞台上面發呆,也能自然發散出一種世界觀,但我現在希望能夠再從這點繼續延伸出去吧……也許現在的我已經站在不同的地方也說不定呢。

土屋:意思是說……你曾經希望大家能夠認同身為京的觀點,但現在這個心境已經不太一樣了。

京:可以這麼說吧……我當初年輕時會取京這個名字,並不是我想成為最能代表京都的人,只要能在音樂界裡面成為一個存在就好了,當然我現在已經不是這麼想,別人把我看成什麼樣的人我都無所謂。就連評價也是,隨便別人怎麼講。果然能對自己誠實到什麼樣的地步,能夠得到多少認同吧。有點更注重這一塊來前進的感覺。

土屋:說到京這個文字,有使用在都市的名字上面、也有含蓋事物的中心這樣的意思。雖然會這樣是偶然還是必然也搞不清楚,但是現階段這一個結果來看,京くん正朝著自身的核心漸漸邁進。

京:我覺得自己有發現這點是好事。而且,如果沒有去我不喜歡的海外的話,也許我會一直困在一個地方走不出去吧,關於這點我是很感謝的呢。


        在海外的活動,不管有好有壞都是一個轉機。這並不只局限於DIR EN GREY,從歷史來看,對於來自將世界巡迴當作日常生活的樂團述說的證言裡面,這可以說是一個經驗談。
        京對於去海外哪裡表演都沒有太大的興趣。關於當初知道要去海外表演,可以聽出他對整件事情的經過幾乎都是很負面的。只是,如果仔細想想就可以發現,其實那些問題所反應出來的事情,對於創造者而言都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情吧。或者是再講深入一點,一個個體繼續發光,而根底也繼續伸長的話,也就是讓DIR EN GREY這個完成體更加亮眼,如此純粹地態度而已。


土屋:首先先問一個關於去海外的問題,為何會如此討厭呢?

京:我對海外的文化什麼的完全沒有興趣。過去的歷史還有性格我完全不在乎。就算海外有我喜歡的樂團,但我也沒有特別想看到他們,或是想要一起同台之類的。還有那裡的食物我完全吃不習慣,相處方式也是。雖然我這麼說可能很過份,但馬馬虎虎做事的人真的很多。像日本人都會遵守約定不是嗎? 不知道怎麼搞的,都覺得自己怎樣!我厲害吧的人真的很多,我沒有辦法跟這樣的人相處。但是,畢竟是樂團,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不要就可以不去的。而且大家去海外後都有吸收到不少東西吧。(當收到海外的邀約)在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大概被其他團員還有當地的代理人給迷惑了……所以老實說,我真的有點硬著頭皮(去海外)的感覺呢。當然我可以理解這麼做對於這個樂團跟巡迴上的表現是有加分的。所以我心裡也很糾結。雖然說“No很簡單。而且很多人也會問我在海外有什麼心得嗎?,老實說我覺得沒有。不過也可能有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我只覺得每次去都好累。在海外,(其他樂團)連續開一個禮拜的LIVE也是常有的事,外國人喉嚨的構造其實跟日本人是不太一樣的。聲帶本來就是外國人比較大。但這些些微的不同與他們無關。如果牽扯到這些老實講,跟外國人一起巡迴的我是很不利的。當然我不會就這樣認輸,結果跟著外國人一起巡迴開了很多場的LIVE,就是對喉嚨造成極大的負擔。雖然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我也只能自己保護好自己的喉嚨才行。所以在國外只有另人討厭的事情而已。

土屋:雖然很糾結,但又有身為樂團一員的責任感。很多的觀點都卡在兩者之間呢。

京:而且也許會有人認為我是自己想去,想要在美國成功之類的,但我從來都沒有說過這種話。我只覺得不得不去。而且沒什麼心得就算了,有時還會有這是在幹嘛的情況呢。

土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京:就是。所以我真的一點都不開心。在國外幾乎都在浪費時間。對我來說真的是地獄……。因為我不想買東西,所以我幾乎不會外出。像上次巡迴(2011年年尾)除了LIVE之外,在巡迴BUS上我大概只有2次離開過自己的地盤。而且我幾乎都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發呆(笑)。因為實在太痛苦了,所以也有想過買單眼相機來分散這類的情緒,拍拍照來度過那段時期……。所以啊,直到最近2012年年初吧)爆發了很多事情之後,我才終於覺得有去海外真是太好了呢。只是真的過了非常久的時間才有這樣的想法。

土屋:關於海外公演與其說是積極,不如說是消極居多吧,但如果說到LIVE本身不管國內海外都是付出全身精力來表演吧。

京:真的想看我們LIVE的話,我個人是覺得來日本看會比較好。不過說到我們在海外開LIVE會是怎樣的一個情形,關於這點我也是很好奇的,而實際去表演過之後也會在去過這麼多次之間,很多事情都會漸漸明了不是嗎? 能夠出席這麼大型的音樂祭是很開心沒錯,所以呢?也不會有什麼很特別的感覺。雖然每個階段每個階段都有感受到什麼,可是我都很快就忘記了。要說有什麼特別印象深刻的事情還真的沒有。

土屋:那在日本有哪一場會讓你印象深刻的LIVE嗎?

京:嗯~……我耳朵受傷的那場吧,還有一些小型的LIVE HOUSE,但基本上都是因為現場有紛爭我才會記得。真的要覺得好的話,大概就是UROBOROS2008年發行)武道館最終場LIVE吧。

土屋:要說紛爭的話,我想在海外應該很多吧。

京:幾乎每場,很普遍的事情。

土屋:關於這點有感覺很彷徨嗎?

京:每天都。已經不知道自己可以相信什麼了。嚇都嚇傻了。就上次巡迴發生的事,那天是我跟Toshiya去飯店沖澡的日子,在我們等待(來接我們的車子)的時間裡就有一個外人開門進來還說這是我的房間。,結果是飯店方面的疏失,這種事情根本想像不到吧。而且那個人也喝醉了,隨隨便便說聲抱歉就離開了,如果房間只有我一個人又沒有帶手機,對方又特別高大,喝醉跑進來把我揍了一頓怎麼辦啊(笑)。所以啊,只有這種事情我才會記得,要說(在海外)哪一場LIVE很棒,我還真的沒有特別的印象。

土屋:而且這麼說的話一刻都不得安寧呢。

京:真的沒有呢。再來說到身體管理的話,雖然在日本巡迴我也幾乎不會離開飯店,在巡迴中渡過的方式雖然海外跟日本其實都差不多,但當然還是日本比較好。可以好好地沖完澡後泡個湯,治安也很安全,食物也很好吃。而且海外的PA都很誇張。我明明就跟他說吉他(的音量)調大一點他卻給我調貝斯,一時之間隨便了啦!真的會有這種反應。然後為了要讓背景畫面看得清楚一點我用兩手在比位置,他竟然就給我拿著漢堡(從場內)走出去了。排練中耶(苦笑)。


        展現自我的樂趣,即使不是專業人士,從小到長大為止,不管是誰都想要的體驗。看著京意猶未盡地說著關於「興趣增加」這一點就是一個寫照。而這段插曲有趣的是,在這一天當中,對於這位身為藝人的人物卻有再次認識的感覺。「過於極端」以這個主題為出發點想要理解京自述的世界觀的其中一端的話,就從這裡開始。


土屋:雖然剛剛有說到你想看中國的遺跡,但是在巡迴當中連觀光都拿不出時間這一點來說,有沒有什麼具體一點可以到得了也想去的地方呢?

京:現在如果有時間的話,我想要去拍照,並不是想要拍什麼很了不得的照片隨便都好。像之前國外巡迴時我都拍垃圾啊、水溝蓋之類的照片呢。或是後台浴室裡面髒到不行的一角。當我覺得我對前面的事物有感覺我就想去拍它。還有,最近我有去千葉呢。拍了海、流木、還有廢墟。

土屋:偶然走到千葉去的嗎?

京:是啊。攝影師問我要不要去,所以某天一大早就跟著他走,不知不覺就來到千葉的海邊了(笑)。邊玩邊拍照。而且經過那次之後我也開始想把我拍過的照片加工,所以我現在也在學Photoshop(繪圖軟體)。想做的事情多到時間不夠用呢。

土屋:光只是攝影就很有趣了呢。如果還延伸到繪圖那一塊,照片又會呈現完全不同的世界真的很好玩。

京:照片的話基本上我只愛黑白色調,如果要有顏色的話,我就去針對一個色調來玩。因為這並不是一般攝影可以做到的東西,只能靠繪圖。我還有用非常早期的鏡頭呢。而且我都沒有去請教別人。像(爆光和光圈)有很多值數可以選擇那些我都不懂要怎麼用。因為我都憑感覺來拍的,就算晃到只要我覺得好就好了。但我還是會想要知道那些數值要怎麼使用呢。還有我啊,現在也很想做面具喲。買了木頭跟雕刻刀,一點一點地把它雕刻出來。而且雖然好像只是把木頭挖空,但木頭的紋路是非常奇特的。(雕刻家)都很煩惱到底要從何著手呢。所以才會都踏上成就非凡之路。但如果真的要我動手的話,我想想之後還是離想不開音樂這一塊,並沒有想要走出這個規則之外呢。只要我哪天覺得真有必要再去學就好了,我現在是這麼想的。

土屋:雖然有技術的人做出來的都是不錯的成品,但偶爾不去使用那麼技巧做出來的成品也格外地有趣呢。

京:就是說啊。雖然學了很多技術,但偶爾不讓自己去脫離那個範圍的話,不知不覺之間就被束縛住了呢。有時候小孩子或是素人畫出來的也是非常棒的東西喲。就像什麼!竟然用這種顏色!?之類的呢。像這次我也很想拍LIVE寫真照喲。但我無法拍我們自己的LIVE照片不是嗎? 這真的是很另人生氣呢。因為真的很無趣啊,不管是誰在最前面拍我時他們腦子裡的構圖。醜態的照片才有趣嘛(笑)。我也不會使用照明,基本上使用太陽光不就好了不是嗎? 所以啊有時候我也會希望不要那麼亮呢。而且在LIVE的時候燈光會一直轉換,就可以造究出很多不同的場景,真的會很另人期待呢。但我知道這個技術很難。就是從這些地方來看,我才會很想要拍這次的畫面呢(笑)。雖然我腦子裡很想,但畢竟我無法透過自己的手來拍攝,現在我也只能這樣告訴我自己。但至少編集跟素材拍攝是沒有局限的。

土屋:只要自己還會出現新的視野就一定會出現想要拍攝的畫面呢。特別是那種就只有在這裡才拍得到的地方就更加想去了呢。

京:就是說啊。而且我也想去秘寶館。想要去體驗那種異樣的空氣感。就像小時候那種模模糊糊的記憶一樣。

土屋:就像剛剛提到的暗黑舞蹈也是,完全就是無視商業很前衛的表演呢。

京:現在的我,依舊認為我更進一步所追求是可以讓樂團更加有趣的方式不是嗎? 也許會跟其他團員有過多的溫度差,只要我做到可以渲染到他們週遭的空氣就好了。要我普通地站在那邊唱歌我真的很討厭……雖然我可能太過極端了一點。

土屋:以現在的時間點來說就已經夠極端了呢。京くん搞不好會說你也覺得我很奇特吧(笑)。

京:耳朵跟眼睛都已經盲目了呢。最近也在為會員的會報上刊登的照片做篩選……。每次,我都會跟經紀人說盡可能給我沒有照到臉的照片,但果然,最終還是會拿都有照到臉的照片給我,我都心想果然不理我。但我想這樣也會很難宣傳,正常而言都會拒絕吧(笑)。アー写(藝人寫真)也是,我也很常說不要拍我臉。只有我被什麼東西給遮住可以嗎?只有我拍影子就好了可以嗎?雖然我很常這樣說,但大家都回沒辦法。

土屋:難怪總是看到只有一個人面向側面。

京:沒錯。或者是我離特別離之類的。也有樂團是把臉遮起來的不是嗎?而且現在就算誰把臉遮起來也都認得出來啊。但(事務所方面)就是不行。

土屋:大家想看京ん的表情嘛(笑)。

京:而且,光臉又不能有什麼表現。我反而覺得(遮起來)這樣才是表現的一種,不覺得嗎? 這就是我的風格。唉,大家的意思我也懂啦。例如,用一般大眾看到的寫真來說,如果用畫出來的千手觀音來替代我的臉,大家只會覺得這人在幹嘛?是白痴嗎?就結束了不是嗎? 所以啊,關於這點我也很糾結。類似這樣的事情就算在樂團內也一樣呢。就算我剛剛說的紗幕的事情也是,我說出來的話,也不可能團員全員都了解我在說些什麼不是嗎? 所以這真的很難拿捏呢。


日本藝人要打進世界之際,勢必一定會面臨言語上的問題。竟然在英語圈裡面打轉,當然,什麼事情都要用到英語想必是大家可以理解的事情。但是,在這用字之間微妙的選擇,就可能會將創作者原本的意圖給崩壞的危險性在。在這樣的問題之下,經過這番波折依舊繼續進去的DIR EN GREY也因為導出一個定論。


土屋:對了,從以前開始DIR EN GERY的歌詞就會用到英文,但是接觸到DUM SPIRO SPERO之後似乎可以看出最近有回歸到日文的感覺對吧?

京:這是我反抗的表現喲。UROBOROS的時候,兩張單曲是用英文版本。海外的唱片公司,以無法在當地的廣播播放跟宣傳,這些無聊的理由,半威脅的方式對我說。如果只有我一人我會直接說不要,但畢竟是樂團。我想這是我必須要去接受的事實。結果這麼做之後,(當地的)FAN們的反應都是用日文比較好,而且當地的廣播也都是播日本的版本(苦笑)。也因為這樣,我決定從現在起乾脆少用英文。

土屋:原來是美國唱片公司的要求,結果卻變成一個契機。在海外巡迴的時候,曾經有實際感覺到使用日文的好處、還有重要性與有趣的點嗎?

京:基本上我喜歡唱日文,也覺得跟自己比較合。在海外的工作人員這麼跟我說之前我也會有使用英文的地方,除了覺得用英文會比日文更適合之外,還有在吼叫的時候用英文比較能夠將這句的意思給表現出來。但現在,假設我現在腦中出現很多用英文唱很適合的言詞,但基本上我會故意不去用它,硬要去覺得用日文也會很適合就是了(笑)。

土屋:雖然心想也想要挑戰不同的語言,但實際上還是想堅持用日文的意思嗎?

京:不是,那是一般立場上的問題。我其實並沒有特別堅持什麼喲。都是非常自然地。只是以前我會覺得用英文或是其他國家的語言會比較適合的地方,我會特別想用日文來試試看。

土屋:其實看DIR EN GREY海外的畫面就可以知道,即使是日文的歌詩在當地也會有FANLIVE上跟著一起唱。當你得知DIR EN GREY的曲子已經在世界這麼多國家在聽的時候有什麼樣的想法嗎?

京:(瞬答)沒什麼特別的想法。而且我們自己也會聽國外樂團的曲子,你也沒聽過希望他們能夠唱日文這種說法不是嗎? 一樣的意思。我想他們大概也沒有到真正了解歌詩的含意,就只是很自然地跟著唱出來不是嗎? 雖然我也很常聽到海外的客人也會唱日文歌真厲害之類的,但不管是考量到這點還是什麼我都不曾這麼想過呢,就算原本就會唱日文的人也一樣。

土屋:是關於理不理解歌詩這一點來講的嗎?

京:其實我無所謂。就像日本人雖然看得懂,也可能會去讀出當中的空氣感,多多少少了解其中的意思,但也不可能到完全理解不是嗎? 真正想要了解的人,也會自己主動去查詢其中的意思。

土屋:如果真極端一點,就算是日本的聽眾,誰能夠真正了解其中全部的意思,其實也是沒有的吧。

京:就是說啊。但其實UROBOROSDUM SPIRO SPERO這兩張歌詩寫法有些改變。我就有收到信寫說“好像只是很困難的語言排列在一起,看不懂意思,(腦中)也無法記得你在唱什麼”,或是“跟以前比起來好懂多了,好像在寫故事一樣感覺很棒”類似這樣的內容。但不管大家有什麼樣的反應我只會覺得“所以呢?”。如果要針對聽眾,寫出希望他們看得懂的東西的話,來自地各的見解就會變成很貴重的訊息之外,還要從此寫得簡寫易懂,即使多一個人也好希望大多數的人都能夠理解用這樣方式來考思才行,這樣說來我所寫的歌詩其實是非常自我滿足的世界呢。

土屋:不旦不去管對於聽的人的立場來說會覺得好還是壞,以京くん的立場而言,從表現的原點說起來跟上述的作法原來就是不相容的。

京:大家對於專業的看法都各有所見不是嗎? 也許能夠附合大家的口味才能算是專業之類的。我則是完全只考慮我自己的感受。我想一定有很多人認為這不能算是專業。我和那些人大概也無法互相理解吧。他說的事情我是懂……但沒差我們各有堅持就好了不是嗎? 大概就是這樣吧。

土屋:曾經海外有什麼反應是讓你覺得很有趣的嗎?

京:沒有耶。如果我能夠講英文的話也許會有所不同吧。但我也沒有機會講就是了……光連唱個敘事曲台下都可以亂成一團。

土屋:就算海外的藝人來日本表演也是,明明就是悲傷的曲子,卻配合曲子緩慢的速度不知為何地拍子手來了的例子也是有的呢。我想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語言不通的關係吧。

京:就是啊,在日本也發生過,當自己的造營出來的空氣感或自我的集中力被影響的時候,偶爾還真的會覺得很火大呢。算了我很在意但也無可奈何。


        很常可以見到──DIR EN GREY又即將進攻世界各國巡迴的報導。從海外媒體也積極地採訪就可以看出,他們在海外已經架構出穩固的FANS群。如此龐大的戰績。
        但即使如此,團員們卻都以冷靜地態度分析他們現在所處的現狀(因為他們都是傲嬌)。想必,每個人都有自己各自的見解,在我們看向京的視野的同時,也可以發現到這就是他們奇特的地方,這一點真的很有趣。例如他認為他們的魅力為何? 又怎麼看待DIR EN GREY的將來等等。牽扯著與聽眾之間的關係,一步一步踏在現實之際,也漸漸繪畫出京的理想之地。


土屋:你覺得,為什麼DIR EN GREY能夠在世界上得到這樣的接受度呢?

京:可我並不覺得有到接受這樣的地步耶。就算可以去海外表演我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我也很迷惑…來看我們LIVE的人,到底理不理解我們的音樂,好像不管是誰來做,都可以做到這種程度的感覺(看~傲嬌~),我每天都在想這件事情。

土屋:但我真的認為如果沒有DIR EN GREY先去海外打頭陣的話,就沒有後面其他日本樂團也能夠去世界各地巡迴這種事情發生喲。

京:但我覺得就算不是我們,其他人也做得到。只是先後問題而已。這並不代表我們真的很厲害。(看~真的很傲嬌~)

土屋:就算你這麼說,但也做了這麼多年,在海外也成功開過好幾場LIVE。而且,也確實是有群眾來看的。我覺得這樣實績得到這樣的評價也當之無愧。

京:也許是這樣吧。但在海外日本動漫人氣也是很高不是嗎? 可是我們跟動漫完全扯不上邊,這樣想想真的很疑惑。言下之意,(會有這麼人來看的)理由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土屋:你這樣一講,就好像連在日本你都不懂為何DIR EN GREY人氣這麼高似的(笑)。

京:也許開到如此極端的LIVE,不管是誰做都會有人來看的感覺吧(笑)。而且是真的有人來看。雖然我原本沒想那麼多,但連事務所的工作人員都覺得我的行為很難懂的話,來看的人真的可以理解嗎? 但我也不是會在意這些來做(活動)的人就是了。像在重製「蜜唾」的時候也是,我們馬上就跟LIVE畫面連想在一起也抱著“這首在LIVE上唱效果一定超好,一定會很酷!”的自信來發行,可是評價卻超級差。說“從頭到尾都在吼叫,也沒有展開就只是一直持續著沈甸甸的氣氛”什麼的。但這些人在LIVE上聽過幾次這首曲子之後就改口“這首超酷的!”。所以也表示著,我們與FANS之間的感覺是有著很大的差距呢。即使到現在也還是有不了解我們音樂的人,甚至連曲子都不合的人也有。這些不打算繼續聽我們音樂的人就變成也不會來看LIVE,而且很明顯的是,增加新FAN的機率是非常小的。除了沒有機會接觸之外,就算突然心血來潮來看的客人第一次就覺得“太酷了!”的這種人,我想應該極少吧。畢竟我們的LIVE有一定程度上的破壞力(笑),不是輕易就可以接受的東西。就像你沒體驗過一次,就無法知道這拉麵味道有多奇怪一樣(笑)。

土屋:但其他地方沒有的味道這裡有。我想這是可以確信的事情呢。雖然也跟喜好問題有關係,有人吃過一次覺得不行就不再嘗試了,但在吃了3次之後才發覺他美味所在的人我想也是有的。

京:也確實有這樣的人呢。像DUM SPIRO SPERO對我們自己來說,雖然更加極端但旋律的部分增多了聽起來也很舒暢。但是從FAN的信可以看得出來,好像很努力地,聽著專輯想要找出這張專輯好的地方來說服自己似的。“雖然我覺得這張專輯很棒,但以現在的我而言還聽不懂,很難,好像想要表達什麼境界似的感覺”類似這樣的話。我個人是覺得聽得那麼勉強的話不要聽也沒有關係…。但我相信看過LIVE的話印象都會改變的呢。連「THE BLOSSOMING BEELZEBUB」也是,最初大家一堆都是“為什麼要做這種曲子啊?”這樣的反應,但看完LIVE後都改觀了。我們以LIVE為考量,去凝定出這樣的空氣感、這樣的味道,再一步一步地將曲子成形,但我們腦中所浮現出的畫面,在聽這張專輯的人可能無法連想的到…。

土屋:我想這是因為聽眾跟將樂曲從零到一點一滴組合成形經過這段過程的樂手是不一樣的,他們直接聽到的就是曲子的完成形呢。

京:而且還是超極端的曲子集合在一起,內容物實在很龐大。以專輯而言的話我想UROBOROS應該比較容易被人吸收。每首曲子味道都很明確。而DUM SPIRO SPERO你要說它是激烈還是平淡,那個界限沒有辦法分得那麼清楚。想要理解新的事物都會有一定程度上的難度不是嗎? 但是人都還是希望能夠填滿自己的框框。一旦脫離的話,就會變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至少聽過的人雖然浮現“?”,還是會想要來看LIVE呢,老實說。有種自己終於完成一個目標的感覺吧。

土屋:最近在LIVE可以看出更加立體感的表現呢。特別是說到最近京くん的藝能表現,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形態,直接從視覺上投射出來的資訊越來越強烈。而且我很感興趣的是,也許會有一天,在舞台上表現的一舉一動,已經無法用其他語言界入,世界都會用“京”這一位代表人物作為ICON這個可能性在。

京:像暗黑舞蹈本身就是非常極端的東西,做到這樣真的有人可以理解嗎? 我想應該很困難吧。也許會比語言上好懂一些,所以我才覺得這麼做也沒關係。但是,對於我們在做的事情,比起會認為“這是什麼?”的人相比,我相信拒絕的人一定是更多的。就像在日本喜歡METAL的人,大多數就真的只聽METAL而已,而這樣的人來看我們的LIVE,大概只會覺得我們是邪門歪道吧。因為我們並不是在做METAL,跟正統的METAL相比我們差太遠了,大概是METAL範圍最裡面最邊邊的一角吧,不能被那些人接受呢。

土屋:是實際上真的有人這麼跟你說嗎?

京:大多都是信呢。也有人特地在網路上打好之後印出來寄給我。像說因為大家都是這麼說的,可以告訴你嗎?之類的。就會告訴我高音的話誰唱的比較好,死腔的話誰唱的比較好之類的。但他們覺得我可以跟那些人相比我也覺得很感激呢。

土屋:假設直接明講DIR EN GREY就是在做METAL的話,我想我們的對話會變得很奇怪,如果要問你們的音樂是什麼類型才對,好像也不得已只能分類在METAL這個位置。所以這一點也可以證明,DIR EN GREY的音樂是沒有辦法被特定的類型所歸類的呢。

京:就是說啊。但每個人的論點都是不一樣呢。有人就覺得我們是V-ROCK,也有人覺得我們是ART METAL……類型的事情其實我也不懂。但邀請我們居多的音樂祭都是METAL類型就是了。

土屋:這麼說來第一次去海外開LIVE,是2002年上海對吧。

京:對啊,我還記得呢。亂七八糟的國家(笑)。因為實在聚集太多觀眾了,國家方面說要中止LIVE,決定要中止之後FAN又暴動,說LIVE一定要開之類的……。結果在LIVE中,舞台後方並排著一群帶著槍的人,搞成像什麼很重大的集會似的。說到這,那時在日本受訪知道海外也有自己的FAN,有什麼樣的感覺呢?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都回跟剛剛講的那些人來日本看不是比較好嗎?一樣的答案。而那個雜誌就好像有把這段話轉換他們的語言公開的樣子。我們到機場的時候聚集非常多的FAN,搞得水洩不通一路擁擠到我們上車之前,明明除外我的4個人大家都是“啊-!”的反應,只有我一個人小貓二、三隻。就問當地的工作人員怎麼回事?,原來大家都看到這句話的關係。所以只有我一個人評價超差(笑)。不過,我並覺得我有說錯話,也看到很有趣的畫面,但也沒什麼特別就是了。

土屋:以畫面而言確實滿有趣的(笑)。那2005年第一次在歐洲柏林的公演還記得嗎?

京:記得喲。如果當時的人氣有維持到現在就好了,不管說到那次,真的很夢幻呢。

土屋:再加上“Rock am Ring”、“Rock im Park”這兩大型音樂祭的演出,就好像盛大地宣告在歐洲出道的感覺呢。

京:歐洲的主事者做了很多努力呢。至於我們的話,其實是沒有那麼想上台……老實說,我不覺的自己有可以站在那個舞台上的資格。會覺得自己走錯場子。我說真的,我對於自己的樂團評價是很低的。所以我沒有辦法很直接地對這件事情感到很開心。

土屋:應該要做得更好,一次又一次地將更新穎的理想之圖給表現出來,因為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在你們還沒有到達那裡之前就沒有辦法給予高的評價是這樣子嗎?

京:大概吧。我其實是非常消極的人呢。我每次開完LIVE都會反省,也覺得不要上台比較好。第一次去海外的時候,雖然看到這麼多客人來看我們的LIVE,但我覺得這一切都很不真實。如果在這樣(實質有感覺到高人氣)的情況下持續著56年的話,也許會多少有些自信也說不定,但我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雖然去了但我也感覺不到有什麼意義,希望動員的人數是真正對我們抱著評價的人,一直希望能夠得到這樣的安心感。最近有真正了解我們LIVE本質而來看我們的人,跟單純在音樂祭上知道我們後,因為喜歡而跑來看(單獨公演)的人漸漸增加了,我才終於有(與實際)對上的感覺。

土屋:但是這之間的平衡,難道沒有辦法從不是只是去個幾次而已,而是持續都有去海外遠征這樣的確信當中得到答案嗎?

京:該怎麼說呢。其實我也不知道……也許應該是有的吧。也會因為跟著什麼樣的樂團一起巡迴,而因此知道我們的FAN層,但偶爾想一想……當中並沒有一個樂團是跟我們極為相似的。不過2010年跟APOCALYPTICA一起在美國巡迴的那場算滿大場的。也意外的跟他們的客層滿合得來的呢。

土屋:即使是不同類型卻也一起表演,而且也得到客席很好的反應。

京:就是啊。說到專輯銷售量,APOCALYPTICA是賣很好的,不管在哪裡開LIVE動員的人數每一場都差不多。能夠跟這樣層級的樂團團員一起巡迴,我們彼此都很開心,我想不管是我們還是他們都所有收穫。真的很棒。

土屋:從2005年到2011為止都有在海外活動這一點來看,想必將來也會繼續持續下去,關於這件事情有什麼的想法嗎?

京:沒有耶……。基本上我的感覺是這樣的,大家大概會認為我又要做奇怪的事情了不是嗎? 這次都做成這個樣子了,真的看不懂呢之類的吧。如果…持續開一個禮拜的LIVE的話,我的動作搞不好會越來越簡單也說不定喲,最後變成只是很普通地在唱歌(笑)。我想現在就告訴大家!啊、一個人也好我想讓更多的人得到幸福!就會開始說這種話不是嗎? 如果真的變成那樣的話,“這個人,大概是加入什麼宗教團體了吧”(週遭的人)會就開始這麼認為了不是嗎? 舞台上全變成粉紅色也說不定呢(笑)。

土屋:這種畫面我還真的沒有辦法想像耶(笑),這麼多彩多姿的演出,像在日本可以做到的LIVE,想必海外的FAN也是想體驗看看吧。

京:既然都去了,當然也希望能夠從日本原封不動地搬到海外去呢。如果能夠動員到那麼多人數的話當然是沒問題,但現在機材工作人員的人數、講細一點還有照明跟布幕之類的,完全跟日本是不能相比的,不得不一直持續著半調子的LIVE。說到這我一直覺得很可惜呢。明明大家都來看了,卻沒有辦法向大家表現出我們原原本本的世界觀,我覺得很懊悔。所以……我才一直抱著大家來日本看會比較好的想法(笑)。這樣我也就不用去海外了。


※京的訪問,是在因聲帶不適而活動休止發表之前所採訪的。






譯 - Kuja (請勿轉載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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